脑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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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hjnbcbe - 2023/6/23 21: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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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时候,阮大爷的儿子过来探望他,送了一个超大型的泰姬陵乐高拼图,那是他委托儿子买的。小王惊奇的发现除了他儿子偶尔过来,至于其他亲朋,从未曾露面。

阮大爷说他们厌烦了猜“我是谁”的游戏,一两次还好,反复很多次,彼此心里都不是滋味。几十年的兄弟姐妹了,相比遗忘他们这个事实,不见面或许来得更委婉一点。

接下来的日子,随着脑瘤的增长,阮大爷的病情恶化了,小王隔三差五地作自我介绍,阮大爷才会想起他是谁。但是阮大爷看起来精神不错,每天除了按时吃药和输液外,剩余的时间都用在拼那座泰姬陵上。他虽然记忆力消退,但是动手能力仍在,有时拼着拼着,甚至忘记了睡觉。

小王有些搞不懂,他为何要把自己最后一段时光搞得这么累?

阮大爷说人像这些建筑一样,也会经历一个从无到有的过程,先从打地基开始,然后一砖一瓦,筑出属于自己的人生高度,即使死亡也不能让它彻底瓦解。生命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希望在这场战争结束之前,能给这个世界留下一点念想,或者说是为了圆自己一个梦。

“您要圆梦?什么样的梦呢?”小王好奇地问。

“等我想起来就告诉你。”他的嘴角扬起了迷之微笑。

阮大爷白天忙着拼模型,晚上依旧会做关于妻子的梦。很奇妙,这些梦都与真实的事件有关,但又恰到好处地篡改了结果。他愿意把这些旖旎的梦与小王分享,像是要证明他的脑子还没有完全坏掉,记忆功能还在运作。

他会梦见十几年前,医院检查身体,医生偷偷的把他叫到一边,告诉他妻子得了肺癌。他觉得他的世界崩溃了,但是为了妻子他必须强忍着痛苦,骗她说得了肺炎需要住院一段时间。

娄佟雨却笃定地告诉他,自己得的是癌症而不是普通的炎症,至于她如何知晓的不得而知。关键的问题是她决定放弃治疗,在梦里,阮大爷没有阻止她,他眼前隐约浮现出化疗期间妻子瘦骨嶙峋的样子,他含泪点头同意了。

接下来,他梦见他们搬回了老房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过得从从容容。

妻子一生爱花,很想拥有一座属于自己的花园。年轻的时候,阮大爷一方面工作忙碌,没空想这些闲情雅致的事,另一方面又觉得明天很长,长到可以等,一拖居然拖了几十年,再不着手造花园,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把庭院前的小花园修葺一新,又陪着妻子去花市,买回来许多花卉。有栀子花,含笑,白兰花,丁香,四季米兰等。雪白、粉莹、淡蓝,花团锦簇,把荒芜已久的庭院打理的一片生机盎然。

“您真的为她重建了花园?”小王关切地问。

“没有。”阮大爷眉毛低垂,沮丧地说。

事实是,娄佟雨从诊断出有病的那一天,就没有出过院,手术、化疗、放疗……接受无休止地治疗方案,可是病情却急速恶化。突然有一天,妻子黯淡的眼眸再度亮了起来,回光返照般状态好了很多,她用干瘦的双手抓住阮大爷的衣角,说她多想去外面看一看,想去花园坐一坐,还想去看看美丽的泰姬陵,年轻时说好去那里度蜜月,却因事耽误了,这一耽误就是一生……

其实妻子还说了很多话,但是阮大爷残破的记忆已经到了极限,勉强记住了花园和泰姬陵。

“现实中没有达成的愿望,在梦里实现了部分。”阮大爷捏着乐高小方块,感叹道。

“这就叫美梦成真!”小王不忘实时总结。

渐渐地,阮大爷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会对着一堆乐高方块发呆,但是他迫切地想完成泰姬陵模型,只能用照片和文字强行记忆。

他变得嗜睡,同时又害怕睡觉,因为每次睡醒,他的记忆会变得分外的差,小王一天要重复十几次自我介绍,他才勉强忆起。可是随着病情的加重,阮大爷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大部分时间陷入沉睡,他感到白天越来越短,黑夜无限延伸。

开始出现反应迟钝的临床现象,随之而来的就是自制力和判断力的丧失,出现视野缺损和视力模糊等的症状,逐渐看不清照片文字。故而,泰姬陵最终没有完成。

“我有一种感觉,”阮大爷挤压着太阳穴,拼命思考,“我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想我一定努力地记住过,可是我还是想不起来了……”

“那不是你的错,您真的尽力了。”小王握着他的手以示安慰,眼底是深不见底的惆怅。

在短暂的清醒中,阮大爷会要求小王,为他念那本叫《随风而行》的诗集。

“这本书是她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很珍惜。我想我一定告诉过你很多次了吧?”阮大爷气若游丝地一遍遍重申。

小王点点头,翻开这本老旧的诗集,一页页认真地读着。“小小一片积雪,漫长冬日给早春的留念。最后一片树叶在枝头坚持,守着诺言,要看一眼春天的新芽。”

阮大爷眼前时明时暗,分辨不清是人是物,没一会儿,他阖上了眼睛……

眼前似乎有人影晃动,是医生在喊他吗?似乎除了医生之外还有别人,他看不清他们的面容。只知道他们在哭,小王不是让你读诗集吗,你干嘛要哭呢?还有儿子,你不上班跑到这哭什么?还有其他是什么人,为什么人人要哭?

眼前最后一道光消失了,他陷入一片浓稠的黑暗。

不知从何处传来一阵悦耳的音乐,眼皮上隐隐浮现出几道白色的影子,依旧有人在晃动……不多时,光再度亮了起来,人影陆续彰显,先是一个、两个,不多久便到处是人,是一群载歌载舞的印度女孩,背景是雄伟的泰姬陵,视野被撑得满满当当。

阮青秋一转头,惊鸿一瞥。一位身着沙丽服(注:印度传统服装)的妙龄女子正一边跳舞,一边围着他打转。

“请问你是谁?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阮青秋细细打量着她。

“不记得了吗?”女子抿嘴而笑,后退了一步,让他看得更清楚,“近来你做的梦都是我给你编织的,想起来了吗?”

哦,他喜上眉梢,“原来是你啊!”

“是我,如假包换。”她顽皮地在不远处站定。

“可是你不是个好演员,总想着篡改剧本,把我以前的记忆扯得七零八落。”阮青秋假装不满意,见她不讲话,自己噗嗤笑了,说,“不过改得刚刚好,填补了以往所有的遗憾。谢谢你,阿雨!”

“你高兴就好。”娄佟雨向他伸出了手,“过来吧!”

阮青秋朝她走了过去,每走一步佝偻的身影都挺立了一些,待他走到她跟前,看到的是一张风华正茂的脸。

所愿不过,一生一世一双人。他一把握住了她的手,四十年后交汇的十指越缠越紧,在炫目的白光中,在动人的歌曲中,向远方走去,走出红尘,去向天涯……

阮大爷这个梦永远不会醒。

——白枫麟《愿世间所有等待,都不被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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