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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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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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选择Choice惊醒的王艾喘着粗气,他在明与暗的交错间竟分不清刚刚的邂逅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但剧烈的头痛让他不得不承认,所有的美好都只是梦境中的幻象罢了。王艾双手紧紧地抱着脑袋,疼痛感让他逐渐失去了理智,他用手掌狠狠地拍打着太阳穴,汗珠从额头上掉落,牙齿被他咬的吱吱作响,双腿在床上胡乱地抖动着,床单被他身体的扭动凌乱着,终于过了五分钟,这头痛才慢慢地减弱。缓过神的王艾脸色煞白,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把注意力转回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才发现,刚刚咬牙用力过猛,竟然在嘴里渗出了血。这已经不是王艾第一次被头痛折磨醒了。正处于高考备考阶段的他,没把头痛当一回事。因为身边好多同学、朋友,或多或少都存在着考前焦虑的问题,王艾觉得这一定是自己考前太过紧张,压力太大,才导致自己的身体出现了一些状况。王艾的压力和其他大部分人不一样,他的压力一方面来自考试,另一方面,也来自他的家庭。王艾的家本来是一个幸福的三口之家。但父亲一年前查出了一种罕见的脑瘤,在接受治疗一段时间后效果很不理想,于是选择了手术。国内针对王艾父亲病症的研究非常少,国际上的手术成功率也不高,而且需要进口澳大利亚的设备,所以这台手术的费用也超出了王家可接受的范围,但王艾和他母亲的态度都很坚决——即便是花光所有积蓄,即便是举债,也要抓住延续王艾父亲生命的可能,哪怕只有一丝的可能性。然而噩耗还是从手术室传来了,经过了多轮抢救,王艾的父亲最终没能再享受人世间的多彩,离开了这个世界。对于王艾来说,这场变故给了他巨大且沉重的打击——心中丧父之痛,家里负债累累。所以,夜里袭来的头痛与这种打击所带来的痛苦相比,根本不值得一提。痛苦不是常态,生活总是要继续。在朋友和亲人的帮助下,王艾逐渐走出了阴霾,也顺利地考上了自己心仪的大学。所谓心仪,便是王艾选择了留在见证着他成长的城市——这城,守护着同样和他一样承受着悲痛的母亲。高考后王艾医院做了检查——在经历过与王艾父亲的生离死别后,王艾的母亲非常担心王父的悲剧会在儿子身上重演。好在检查结果显示,王艾是压力太大和情绪紧张导致的头痛,并不是肿瘤,只需要好好地休息就可以缓解病症了。在随后的四年里,王艾的头痛不再侵扰他,消失了。四年后,王艾顺利地毕业,在多数人选择去大城市的时候,王艾依旧选择了这城——他在一家公司从事出纳工作。王艾的想法其实很简单,陪伴着视自己为唯一的母亲,同时靠自己的劳动把父亲手术时欠下的外债还完。诗(二)故事的每个角落里写尽了相思却囿于心中桎梏始终说不出珍藏许久的篇幅星光黯淡的夜里每每泛起的涟漪矢口否认却又无法拒绝那心湖中洒下的细雨与随风携来的花瓣全是因为你明眸远眺目光所及之处便是人间繁华虽此间心生悲凉却因举世无双,盈我心田三、无我AnEmptyHeart刚入职的王艾严肃谨慎,把各项工作做得认真准确,深受同事们的欢迎。但是一段时间后,王艾在工作上屡屡犯错,不是钱记错账了就是钱少了,与之前认真的他截然相反,领导也多次批评他,可是王艾却怎么也找不回原来的工作状态。他犯错的原因,是头痛复发了——而这段时间的头痛比高考前更频繁,王艾经常在半夜里被疼醒,紧接着就是整宿的失眠。长期的头痛和失眠导致王艾无法全身心的投入工作,犯错也成了家常便饭。王艾对此焦急不堪,无奈之下,医院检查。世事难料,很多事情在人们原以为不可能发生的时候,偏偏就发生了。医院的检查结果把王艾吓得一身冷汗,脑部CT显示:肿瘤。不过好消息是,王艾的脑瘤和父亲的不一样,是可以治愈的良性肿瘤。医院提供了两种治疗手段:药疗和手术。主治医生建议王艾手术治疗,可以根除肿瘤,以后不会复发,但是会存在下肢瘫痪的风险。对于王艾来说,这样的风险是他完全不能接受的,一旦他下肢瘫痪失去了劳动能力,这个家庭的担子便完全压在了母亲的身上,王艾对此于心不忍。最终王艾决定进行药物治疗。医院的诊疗,王艾并没有告诉母亲。王艾不选择手术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高昂的手术费,尽管当下医保可以报销一定比例,但是对于刚工作没多久的王艾,以及此时王艾的家庭情况,实在拿不出这么一部分钱来支付手术费。王艾是个孝顺的孩子,不想让父母为自己多操心,这次不告诉母亲自己的病症情况,也是害怕母亲担心。小时候的王艾,在大人们的眼里,是一个“听话”的好孩子。过年时小朋友们都在放鞭炮,唯独王艾躲得远远的,别的小朋友递给王艾让他玩,即便是王艾心里也想尝试一下放炮的滋味,但是一想到父母叮嘱的“不要放炮!危险!”,他连把炮仗接过来的勇气也丢掉了。学校里的王艾,也是老师眼里的“好学生”,按时完成作业,从不旷课迟到,即便是有一次晚自习,班主任和其他老师都去另一所学校培训了,其他同学都像草原上离开羊圈的羊一般,撒欢着散乱着,要么提前回家,要么说闲话看小说,唯独他端坐在位置上,专心致志地学习着。尽管在他心里也很希望能和同桌聊聊天,或者看一会小说,但是他担心,万一某一刻老师突然回来,发现自己没有在认真学习扰乱秩序,免不了要被老师批评,甚至报告家长,与其这般,还不如按照老师的安排,好好地自习。工作上,王艾更是战战兢兢,每笔现金他总是多次清点反复确认,对于记账的细节他更是一丝不苟,同事们的眼里他是一个非常严谨的人,其实王艾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现金一旦出错,自己就要承担责任,面临着填补空缺资金、被罚款的风险。对于背负着巨大家庭压力的他来说,犯这样的错,成本过高了,是不可原谅的。很多时候,人们并不是喜欢迎合,遵从规定,而是,如果不这样做,后果会很严重,要承担风险,要面临责罚。表面上展现出的认真、谨慎,并不是王艾对学习和工作多么地热爱,而只是避免责罚规避风险的一种体现。王艾从小“培养”出的这种品格,使他养成了过分为别人着想的习惯,也导致了他不知道正视自己的内心,不能正视自己真正的需要。这一次,由于经济条件的约束,王艾再一次选择了忽视自己的真正需要,他拒绝了手术,选择了药物治疗。对于王艾而言,药疗的好处实在太多了:每天只需吃一次药,一瓶药可以吃三个月,而且药费可以刷医保卡,不需要很高的花费。但是药物治疗有局限性,服药只能缓解疼痛,不能根除肿瘤。诗(三)我们将温柔铭刻于灵魂之上总是在黑夜寻找温暖的太阳我们将遗忘写在纸上折成船掷于心河之上却遗忘照亮纸船中铭刻着温柔的光芒我们将太阳藏于心河的粼粼波光随风起浪,向远方是掷于心河中写上温柔的纸船漂流逐浪找寻灵魂归宿的方向四、病发ThePain年,7月。王艾参加工作的第三年。依照医生的嘱咐,王艾这三年来按时吃药,规律作息,定期健身,在药物的治疗下,头痛的症状已经很少发生了。这三年来,王艾厉行节俭,和母亲一起把父亲手术时欠下的外债悉数还清了,他也攒了一小部分钱。在王艾心里,一直以来都有一个计划,就是到这城以外的世界看看。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中,身边的风景早已厌倦,每当王艾看到身边的人远行,留下远方不一样的光影,王艾的心里总是充满了渴望。年轻人的内心时常充满了冲动,只不过大多数人大多数时候克制了罢了。等到所有条件都成熟的时候,总会放任这种冲动,让自己在年轻的岁月里疯狂一次。王艾的心里一直有一个愿望,那就是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这几年的朴素生活,王艾只能将这个愿望搁浅下来。近来自己的身体状况有所好转,手头也有了支撑自己向远方旅行的资金,所以他在盘算着,到另一座城市,欣赏不一样的风景。然而,王艾的身体对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从4月份以来,王艾的公司业务量骤增,加班成了家常便饭。这几个月来王艾经常熬夜,睡眠时间得不到保障;严谨的工作态度使他精神紧绷着,紧张的情绪充斥着他的生活。7月7日,这天下班,王艾正骑着车行驶在回家的路上,突然之间,头痛凶猛袭来,顾不着电动车上自身的平衡,王艾的双手离开车把,紧紧地捂着脑袋,此时失去平衡的电动车还在继续前行,车轮撞向了道牙,王艾从车上摔了下来,脑袋狠狠地磕在地上,剧烈的疼痛使他失去了意识,昏倒在马路上。王艾醒来时,医院的病床上了。伤口的痛楚让他从模糊的意识中清醒——呼吸机的导管插入鼻腔,手背上白色的胶布下是冰冷的针头,导管的尽头悬挂在铁架上的,是一瓶不知道什么成分的药水。王艾的母亲坐在病床边上,满脸焦急。见儿子醒来,情绪才慢慢地舒缓。此时,主治医生正好来查房。医院已经为他做了全面的检查,大致的情况王妈也略知一二。只是关于王艾病情的严重性,主治医生还是想如实地告诉母子二人,毕竟王艾的一意孤行,只用药物来维持身体状况的行为,已经造成了如今难以挽回的困境——前几年单纯的药物治疗只是抑制了疼痛,再加上王艾自身体质的原因,肿瘤又不断地在生长,王艾的生命正遭受着严重的威胁,目前惟一的方法就是手术。但是问题的矛盾在于,如果动手术,颅内神经复杂是医学界公认的难题,手术中的一丝一毫之差就会对身体机能造成不可逆的损伤。更糟的是,这颗肿瘤的位置过于特殊,国内迄今为止只有一台手术成功的切除过,操刀的医生需要提前半年预约。另外的一个困难就是,手术的设备需要从澳大利亚进口,单单设备的费用就需要万。倘若不手术,任由肿瘤继续生长,预计不出一年时间,对于王艾大脑造成的损伤,轻则成为植物人,重则失去生命......医生还没把情况说完,王艾的耳朵已经选择性失聪了。王妈刚缓和的情绪再次紧绷起来,她起身,准备给儿子倒一杯水。刚站起身来,双腿就瘫软地弯曲着重重地将身体砸在了床边的椅子上。王妈的眼泪奔涌而出,对于这位母亲来说,此时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对于儿子擅作主张进行药物治疗,导致病情恶化,不爱惜自己身体的愤怒;对于自己不关心儿子身体健康的懊恼与悔恨;丧夫之痛未消,又要面临可能丧子的巨大压力。这样的情况下,作为母亲的她,显得那么得无力——手术费用是一笔巨大的负担,手术成功率低得让人基本绝望,如果不手术,儿子的生命可能仅剩下一年的光景。此时此刻,王妈多么想这颗肿瘤生在自己的脑子里,替儿子承担这肉体与精神上的双重折磨!但是王妈的这些畏难情绪,仅仅在一瞬间就消失了,“女体本弱,为母则刚”,如果王妈此时都退缩了,那么王艾对于活下去的希望,就失去了最大的支撑。换言之,手术存在着成功的可能性,无非就是预约医生而已,设备的费用高,但是自己才走过第四轮生肖的循环,正是身强体壮能干的时候,做手术的钱还是可以赚到的。只要有一丝丝光明,就要拼命去争取。儿子还那么年轻,更是自己在世上的依靠,如果连这点希望都不去争取,那真是枉为人母!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王妈整理好自己的情绪,送走了查房的主治医生,温柔地笑着对王艾说:“儿子,不用害怕,还有妈在呢,这手术咱无论如何都要做,钱都不是问题,我来想办法解决。现在你要做的就是,医院治疗,不要有思想压力。等你痊愈了,咱娘俩一块去看草原上的星星,吹海岸边的海风......”后面的话,王艾已经听不清了,他能感觉到,母亲是强忍着内心的痛,鼓励自己和儿子都要坚强起来。可是他现在能做的,也只是点头向母亲示意自己听到了她说的话,至于到底说了什么,王艾已经无法让自己接受了,因为比起医生和母亲说的话,王艾已经被从昏迷中醒来面临的这一切彻底搞懵了——只是“睡”了一觉,为什么醒来以后的每句话都在宣判着自己死刑,而给出的选择,唯一的区别就是立即执行还是缓期执行罢了。病情的现实,像是在王艾的头上,有一根棉线挂着一块巨石,巨石随时都有砸下来的可能,这种恐惧感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约莫一刻钟的时间,王艾从无法相信和恐惧的情绪中逐渐地清醒过来。看着在床边不住流泪的母亲,需要面对的现实的压迫感令他不知所措。其实,母亲的话他是听进去一些的,可是王艾有他自己的想法。如果做手术,就要掏空家底透支经济;而且手术的成功率那么低,存在着如此之高的风险,一旦手术失败了,自己离开了这个世界倒也无妨,但是对于母亲而言,钱也花了,精神也受到摧残了,这多重打击足以击垮她。可是,如果成功了呢?不是王艾不相信科学,而是王艾觉得,如果足够幸运,也不会得这种病了,自己一直都不是被命运眷顾的人。更深层次的原因,如果不手术,经济上的压力会小得多,自己还能够在这人世间守候一次四季的轮回,也可以多陪陪母亲,做一些自己想做却又一直没机会做的事情,在生命的最后,留下的并非是遗憾。王艾在生命最重要的抉择之时,还是以母亲作为考虑的出发点,依旧无法直视自己真正的需求——倘若自己足够“幸运”,倘若经济足够支撑他做完手术,倘若......那王艾一定会选择“生”的那一面,而不是告诉自己,我不想让母亲背着负担地“活着”,我的死对于自己和母亲而言,都是一种解脱。王艾此时的表情很僵硬,因为他真的无法以“笑”的方式向母亲说出接下来的话,即使他知道这些话必须得笑着说:“妈,这手术我不做了,既然医生已经说了手术的成功率那么低,全国也就一个成功了,我觉得没必要去冒这个险,我就想好好地陪你一年,不想让你背负着那么多压力和负担......”王妈的泪水还在不断地从脸颊滴落,听到儿子说出这样的话,复杂的情绪中更是迸发出一种撕裂感:“不行!”,王妈确实没调整好情绪,几乎是以怒吼的语气说出的这两个字。“我现在就回去准备钱!今天就联系手术医生,你必须得好好地给我活着!”说着,王妈便起身往病房外走去,眼睛里噙着泪水,没曾想,短时间内的情绪波动造成了王妈血压飙升,还没走出房门就昏倒在了地上。好在病房里还有其他人在场,大伙一起把王妈抬到了另一张空置的病床上,护士为王妈做了检查后,王妈的状况并无大碍,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即可。王艾此时的精力也经不住这般折腾,见母亲安顿好了,自己倒头就睡着了。诗(四)白雪于冬日盛放,因夏日种下的幻想,隔了秋日的灿灿金黄,欲在春日的芬芳中,拥抱未知的迷茫与彷徨——于东,于北,于西,于南,于四面八方,于四季变换,于雪落入你掌心时,漫漫消融的我的跳动的心脏。五、逃离Escape也不知睡了多久,王艾从睡梦中醒来。睁开疲惫的双眼,病房的窗帘半掩着,窗外的路灯把微弱的光线送到了弥漫着消毒水味道的地上。王艾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7月8日,03时26分。借着微弱的光线,王艾看向了还在昏睡中的母亲——父亲离世的这几年,母亲为这个家操劳了太多,皱纹已经爬满了眼角和额头,即便是在睡眠的状态下,还是可以明显看出母亲苍老的痕迹。王艾心中五味杂陈,他对于自己的人生在此刻有了一种可怕的认识——我的出现是为了让母亲受苦吗?若真是如此,那我所做的决定,不接受手术的决定,或许对于母亲来说,真的是一种解脱,生命从来都是如此脆弱,尤其是像王艾现在这样,一面是成功率极低的手术,一面是几近情绪崩溃的母亲,在这两种压力之下,王艾不知该如何是好。他从床上起身,望着窗外的城市。这一瞬间,王艾突然想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王艾此时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做手术,这个决定任谁都无法改变。他生命中所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但是也足够他去实现一些过去一直想去做,但是没有时间和勇气去做的事情。走出去好好感受一下正在沉睡的这城,便是王艾此刻最强烈的想法。王艾的自我安慰,的确说服了此刻的他,但是这种行为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呢?对于生的渴望,王艾不是没有想过,权衡多方面利弊,也只能下定决心来直面死亡。与其在病房中忍受着压抑,不如先选择逃离,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绪,同时也可以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王艾脱下了病服,换上了自己的衣服,蹑手蹑脚地走出病房,生怕吵醒了母亲和其他人。手上缠着的病患手环让王艾产生了极度的厌恶感。因为手环上标着自己的病患号码,就像是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序号,而王艾戴着手环就仿佛是在等待死神叫号一样。撕下手环,走过护士站,值夜班的护士正在打盹,凌晨三四点正是人们最嗜睡的时间点,更何况是整宿都要紧绷着神经去照顾病人的护士,每个人都会有累的时候。当然也多亏了这个时间点和正在小憩的护士,否则自己这偷摸摸的举动定会被护士发现,免不了是一顿询问加指责。沉睡中的这城,是由所剩无几的万家灯火,和天空中微弱的星光拼出的安静景象。王艾独自踱步在城市的街道中,夏末秋初的深夜还是有些许微凉,一阵风吹过,梧桐树的叶子沙沙作响,也把王艾此刻的心事流放着。王艾望着城市中的高楼住宅,能够让灯光亮着的,要么是还未入睡的年轻人,要么是已经睡醒的中老年人,还有一个就是有路灯陪伴着的自己——这个要“亲手”结束生命的人。他打开手机,从下班路上摔倒到现在已经过了将近10个小时,他突然想起来今天的必做事项——工作汇报还没有上报,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一样,王艾赶忙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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